着我旧时裳

岁燃 · 发表于 2024-5-11 16:48:21

着我旧时裳

文·岁燃

百花【博物馆奇妙夜】

||钱先生

对于钱先生的认知，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杨先生。我很爱杨先生的那本《我们仨》，曾经丢过一本，又跑去书店重买了一本。得知杨先生去世的消息时，我也在书店，第一个念头是不敢置信，然后就是止不住的悲伤。

所以，我一开始是想套上杨先生的马甲的，但大概是“近乡情怯”，越是喜爱，越不敢，怕自己亵渎了这个马甲。所以退而求其次，以钱先生自居，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实则，钱先生在我这里，更多是一个《围城》的作者。对于他的了解甚少，在决定注册钱先生马甲后，我便临时抱佛脚，去看了他的另一本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这本书的第一篇，就是《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而多年后，杨先生也出版了一本散文集，名曰《走到人生边上》，夫妻终究是夫妻。更有意思的是，杨先生也写过一篇《魔鬼夜访杨绛》。

套了钱先生的马甲，自然不敢造次。于是战战兢兢维持着人设，以有限的认知努力地靠近钱先生，可惜始终得不到其神。究其原因，大抵是因为我本就没有深入地去了解，所以再如何假装，也无法说服自己。

现在想想，颇有些失败感。

与钱先生的相遇，是一次突发奇想，幸而，我深知自己能力不足，极少着墨，大概也不算给钱先生抹黑了吧。

||浅喜

在经历了努力憋诗却始终无法入门的打击后，我决定要换个马甲。人嘛，要有自知之明，也要及时止损。既然我无法演绎好钱先生，那就换一个人去参与。

选择浅喜，是因为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她拥有一个果园，种着耙耙柑，住的房子是自己布置的。虽然我认识她的时间很短，但她带给了我很多的欢乐。我便想着，把这份欢乐带给别人。

来得迟，便可以少写很多。《我有一个果园》是根据她的真事所写，那个视频特别搞笑，她的生活那样有趣又真实。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钱先生结识了海子、袁隆平后，虽然已经尽力了，但实在力不从心，于是只好派出浅喜去插科打诨。于是浅喜接过钱先生的担子，开始努力憋诗。这不得不说，又脱离了预设的轨道，浅喜从一个乐子人，变成了正经人。

||与友人

@废名

竹子的马甲是自爆的，与他太过熟悉，所以见他穿着这么正经的衣服，一时有些不能接受。我问他为什么这次没放飞自我了，他说，穿了废名的马甲，只能老老实实的。他这一老实，就得了废名的神，就不夸他了。后来他大概也是憋得慌，注册了沈腾，总算可以给他折腾去了。

@海子

与海子的相遇，是偶然，或者，也是必然。毕竟，论坛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总会遇见。对于海子，我的认知也有限，但因为海子的演绎，让我在恍惚中以为又看见了那个以悲剧收场的诗人。一度我担心他太过入戏，后来见他回复自如，也就放下心了。

@袁隆平
到最后，才用浅喜的马甲与袁隆平正经写了几个。其实我有隐约猜测马甲下的真身，不过我一直比较盲，况且，游戏而已，无需计较太多。

@辛弃疾

对于古韵，我一贯敬而远之。最后一轮时，见他们都在画扇，于是也忍不住跟着画了一次。辛弃疾的演绎，从头至尾都挺棒，虽然我于古韵一窍不通，但能感觉出来他的传神。

@李涉、余子佩

东皇说他很忙，只能凑凑绝句，于是我就从写绝句里的人找。至于余子佩，他的特征太明显，明显到一帖就掉了马甲。

@陆苏、蒙娜丽莎、小王子

可爱，一定要用可爱来形容！

@蒋捷、纳兰容若、艾米莉、令狐楚

感谢你们的唱和，能力有限，我已经尽力啦。

至此，谢幕。

岁燃 · 发表于 2024-5-11 16:48:29

本帖最后由岁燃于 2024-5-11 17:40 编辑

01、写在人生边上

《写在人生边上》是钱钟书先生的一本散文集，1941年，由上海开明书店初版，时隔五年后又再版。目前市面上能找到的最早的版本，应是2000年由辽宁人民出版社和辽海出版社联合，而最新的版本则是由三联书店在2021年出版的另一个版本，名字是《写在人生边上、人生边上的边上、石语》。
我曾经读到的版本是早期版本。此书收录的是钱先生于1939年以前所写的几篇散文。说是散文，其实用钱先生自己的话解释，应是“如同中国旧书上的眉批”，此所谓填补“人生这部大书的空白”。
昨日重新读了此书的第一篇《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这才有了顶着钱先生皮囊的我所写下的第一篇开馆序言，即自我介绍式的内容。在这一篇文章中，钱先生与夜访的“魔鬼”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双方都旁征博引，借着大量书籍的原话或思想，谈关于引诱、出名，甚至灵魂等话题。
这是一篇写得极精彩的文章，单看内里所引出的书籍，就足以证明钱先生涉猎之广。我更愿意称这是一部灵魂的自我对话，钱先生借“魔鬼”之口，看似写的是虚幻中的一场电影般的邂逅，实则是在描摹并讽刺现实。

※写在人生边上

我曾受到魔鬼的引诱和试探
它坐在火盆边上，和我讲《失乐园》、《地狱篇》
还有《浮士德》与《末日审判》
我惊异于它严肃的语气
试图打断，却反被它控制
时而怜悯，时而又高高在上
在我质询前，它向我道声“晚安”
随即融入无边的夜色
肉眼不可见
仿佛从没来过
仿佛我只是与我自己
来了一场灵魂的左右互搏

◇◆◇◆◇◆◇◆◇◆◇◆◇◆◇◆◇◆◇◆

02、围城

1947年，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初版了钱钟书的《围城》，这部长篇小说被誉为“新儒林外史”，它披着爱情小说的外衣，实际是一部钱式风格的讽刺小说。
1990年，上海电影制片厂、中央电视台等四家联合拍摄了电视剧《围城》，陈道明饰演男主方鸿渐。陈道明曾在拍摄时，前去钱先生家中拜访。他说一进去，只看到堆满的书籍，家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只有煎药的锅能发出声音。
那次的拜访给陈道明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他说：“那时候突然感觉到，在文化人面前，在学问面前，自己狗屁不是。”电视播出后，钱先生给他写信：“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的方鸿渐。”

※围城

一个囚徒，自困于旧城
城外人声鼎沸

渴求如枕边玫瑰的刺
有人垂涎着自由
有人觊觎着香气

魔鬼不请自来
它的低语，震耳欲聋
接受蛊惑吧，人类
只需一步，就能如水
归于海

在镜片后焦灼
戴着假面游走于人间
筑城的每一块砖都经过我手
束缚灵魂的锁链上，刻着难念的咒语
除我之外，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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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魔鬼夜访，来解一句

束缚灵魂的锁链上，刻着难念的咒语

※束缚

一张纸，证明
接受魔鬼的引诱
开城门，正衣冠，弃自由
纵然有毒，甘之如醴

热烈退潮
柴米油盐，替代花前月下
多的是鸡飞狗跳

不甘
不敢
自兹，偷窥城外

※灵魂的锁链

自枷，是一种姿态
让他人知晓，与胁迫无关

不闻窗外事，不嫉城外林
既有誓言，困与不困都不过是
其表。虚有，不足为外人道

前一刻在思考，后一刻又返回原点
钥匙精美，开得了、也开不了这把大锁

春风不度。繁花三千里
灼烧门后张望的双眼

※难念的咒语

以文字覆盖文字
恰如莎翁所言
只是不至于生存还是死亡

每日的博弈，如火如荼
左右拉锯，黑与白互相入侵
不相融

可以毁约，可以砸墙
愚公能移山，我搬不动一块砖

魔鬼的低语
如惊雷，震不醒还在装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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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魔鬼来访】入戏

以人度己
行如他，言如他
慕之，念之
自苦，自欢

已知的开始，已知的结局
入骨，不挣

如大梦一场
黄粱枕上
或有雨淋过
或有风吹过
醒与不醒，又有何干

你让我见到一个真实的诗人
与名字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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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旧物件

被岁月不断摩挲
添痕、泛黄

得时小心谨慎
如珍如宝

时间的潮水反复洗涤
人生的列车或慢或快
抵不过一句”不如新”

再见时
物非人亦非
偏要讲“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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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灵魂的轻和重

不值一提的人生
在闪光的文字前
俯首

做一个卑微的渴求者
或许下一秒
就有了填写空白的勇气

做一个虔诚的信徒
歌颂广袤的大地、无垠的宇宙

灵魂之轻，换不到一句
只言。求索之旅遥遥，片语踽踽

灵魂之重，压出弧度
曾以为是山。却被岁月以箭，轻易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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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尘

窥见的微末
不过是历史长河里的一粒
我们迟早也在其中

扎入泥土的根
来自背后
远古的声音蜿蜒至今

是不足道的部分
满满一捧，才能溅起最浅的春色

是不可缺的部分
厚重如山川，凝集如江海

以或汹涌或沉淀的姿态
望住这个世界

◇◆◇◆◇◆◇◆◇◆◇◆◇◆◇◆◇◆◇◆

08、种子

秋馈赠的一粒金黄，在泥土下蛰伏
如狩猎的猛兽，计算最佳时机
一击，就撕开猎物的咽喉

我是孤单的旅者
曾独行于昏暗的人间

在季节的交替中，寻找同一种颜色
深深地扎根，静静地守候
等春雷，劈裂桎梏
成为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逆流。以披荆斩棘之势破土

◇◆◇◆◇◆◇◆◇◆◇◆◇◆◇◆◇◆◇◆

09、无题

我以渺小望着世界的广阔
借岁月的年轮记录脚步
匆匆。云牵着故乡，雨水顺着线
从一头流到另一头

我的梦里始终回荡着一首歌
它如自语，又如田头长长的呼唤
提起的笔迟迟，落不下
有墨滴落，洇出一双皲裂的手
它轻抚我的前半生

还有噙着泪的眼睛
眺望。我已忘记如何回首
在跳跃的文字间，徘徊
在人生的边上，种一丛萱草

她在，家就在
我就能顺着那道车辙，拥抱她
还有，我们的此后余生

◇◆◇◆◇◆◇◆◇◆◇◆◇◆◇◆◇◆◇◆

10、一团火

携一枚种子，从来处去往去处
我们是时间的守护者
撕开夜，只为让光照进这个世界

赤足在雨中跋涉
灵魂深处的火把熊熊

打乱所有的文字，烧光所有的花朵
只留一枝，欲语
却无语

让石成为山，让山成为海
让那些争先，携着雷霆万钧
劈裂每一道墙
再把人间的草木，刻在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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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闻风而起

捏一弯弦月，引弓
暗草斜斜
风吹帆动，草木摇摇

用一簇箭，证明
尚能饭。老去的年龄
与身无关，与心无关

隔岸，观火
如花洇开
旷野烧不尽

唯以刃，劈开五月的雨水
不断。在江河中颠簸
在岁月中披一蓑衣
垂钓

◇◆◇◆◇◆◇◆◇◆◇◆◇◆◇◆◇◆◇◆

12、虚幻

“红楼一梦皆虚幻”

※虚幻

我与魔鬼的交锋，被夜掩盖
幢幢。在刀锋上行走

空白的房间，挤满了受惊的影子
尖叫哽在喉头，似被掐碎

指尖溢出的雾游出窗外
巨大的白子落下
无悔

我与他彼此熟知，却以陌生相认
门还睡着，只有一本书从容地翻过
一页。朱色的批注拖得很长
如光乍醒

◇◆◇◆◇◆◇◆◇◆◇◆◇◆◇◆◇◆◇◆

13、得闲

“得闲来个垂钩趣，笑把舟头作钓台。”

得闲

锁书，开始与时间对话
谈河流里闪烁的星子
谈风和云的追逐
不休。落日灼烧不尽

与旷野的石子对弈
山枕着海，海连着帆
在一日复一日中
消磨岁月这首唱旧的歌

◇◆◇◆◇◆◇◆◇◆◇◆◇◆◇◆◇◆◇◆

14、与海子对话

其实对于海子，我与大部分人一样，都只浅浅地读过。所以，当我看见海子这个名字时，虽然恍惚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恍惚了一下。

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海子还是那个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又或者，只是那个选择以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人。

我不曾深读过，也不曾了解过，因此不敢妄言。但当无意读到这场海子的诗时，曾经浅读时留下的印象，又悄悄复苏了。

很多时候，我们说一个人像，最基础的一点是长得像，而网络偏偏把这一点给排除了。所以当我们说像时，我们在说气质、行文、思想。

我曾经想过，需要对一个人了解到何种程度，才能在这些方面像。海子的像，像在内核。如果没有深层研究，是不可能像的。

我不愿意把海子称为一个“粉丝”。在百科词条中，粉丝是一个网络词语，是追星族，是迷恋、崇拜的代名词。

我更愿意认为，他是一个在某些方面与海子有共鸣的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有着自己的一面，只是在这一场游戏中，他选择成为海子，去想他所想，去写他所写，无限接近，但又保持距离。

冷静地交流，冷静地表达自己对海子的思考，又热烈地投入，热烈地展现海子诗歌的灵魂。

甚至，我在不知道海子皮囊下的性别时，我选择以“他”来称呼，也是因为所演绎的人是他。

照葫芦画瓢，其实也难。没有任何基础，即便照葫芦，也画不出一个好的来。而海子，他不仅照葫芦画了瓢，还画了骨。

虽然入戏是一个极好的体验方式，但太入戏也不好。所谓沉浸式演绎，带来的好处自然是融入了角色，而带来的影响也是极其明显的。

那将自己剖为两半吧，写诗时入戏，写完后看戏。跳出这个皮囊，依然是一个独立的、有着自己思维的个体。

岁燃 · 发表于 2024-5-11 16:48:33

本帖最后由岁燃于 2024-5-11 18:21 编辑

01、务农

作为一个务农UP，我的目标是把我的耙耙柑果园经营好。

I
不是我怕晒，是这天太热
不是我没用，是村民太厉害

II
戴着草帽，还是黑了
活干完了，下雨了

III
老天爷，行行好
赏口饭吃吧

※※※※※※※※※※※※※※※

02、青山白云图

Ⅰ 青山
山太大了
摘个果子，居然把自己弄丢了

Ⅱ 白云
好不容易拦了个骑车的村民
让她带我去找大部队
天真蓝，云真白
我真黑

Ⅲ 图
种这么大一个果园的耙耙柑
我图什么呢？

Ⅳ 青山白云图
顶着烈日摘果子
摘完一片只剩我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大部队
刚打算起个势控诉她们丢下我
大姐说，以为我跑到别处玩去了
我自闭了

※※※※※※※※※※※※※※※

03、爬山

五月，适合爬山。温度适宜，天气适宜。
择一晴天，轻装便可。
此时的山已绿意盈盈。草木的气息浓厚，每行一段，都有不同的风景。
小路蜿蜒，阳光穿过叶与叶的缝隙，是说不出的美好。
若有人同行，则更好。
闲聊，不拘话题，时间就似插上了翅膀，飞快过去。
待登顶，虽不至于“一览众山小”，但眺望山脚的人间，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爬山

五月的山属于脚印
每一个都盈着光
或斑驳，或盛着满满的草色

投石，问路
流水绕过青苔，绕过藏着歌声的
叶。多姿，花期被拉长
一树又一树

以远眺的姿势，看着人间
炊烟的弧度似弓
大漠的影子落在弦上
轻弹，抖落寥寥春意
迟迟不肯淡去

※※※※※※※※※※※※※※※

04、我们都不是诗人

在每一朵春里，寻找遗落的水滴
我们醒着，却又像睡着
穿梭在不知道谁的梦里

天空的云是蓝色的
它懒懒地躺在屋前的老树上
任岁月，跳过它的肩头
跳过一大片的田野

我的手里牵着一根长长的线
一头是山这边的你
一头是山那边的我
想念了，就拽一拽线

风会沿着故事弯出的弧度吹来
不要以眺望的姿势
等一个归人

或许，他只是迷路
又或许，是雨淋湿了视野
叫我们看不见，那条蜿蜒的河
它已经流向了下一个路口

我们都不是诗人
今夜，请允许我徜徉在你写给我的
那片海里。我会走过每一个符号
并让月光铺满，你与我之间的距离

※※※※※※※※※※※※※※※

05、你已被诗歌包围

1、被诗歌包围

站住！你已被诗歌包围
那些被风吹动的文字
已落在你的睫毛上
别眨眼，当心它们又展翅高飞

搭弓，将时间射成两半
一半埋进地里，一半扔向天空
坐着朗读，站着歌颂

2、放养嘶鸣

做归去的帆，与风同行
堤岸上的灵魂，已等了太久

在苍穹的影子里穿梭
跳入无边的夜
用溅起的春色装饰天空

我们都可以是云上的垂钓者
抛出饵，滋养每一滴将落的雨水

或许行囊依旧空空
可会有饱胀的音符，把你唱给我听
然后，在最深的深处
拥抱终于挣脱桎梏的那场旧雪

※※※※※※※※※※※※※※※

06、一边围攻，一边放养

遇见

一边围攻，一边放养
仿佛灵魂中生出了一个灵魂
他们争夺我的身体
要借我的眼，打量这个世界

新与旧的博弈，波及到每一片海
桥被惊醒，那只鸟站在云上
用一声啼叫，提醒草木
人间的烟火会在今夜重燃

已等了太久

终于，学会了奔跑
在草地上捡拾，海螺的声音
我看见天空倒挂的城堡
一半住着晴天，一半住着雨天

还可以坐下来，晾晒口袋里的雪
我在想，风会不会带走被唱老的岁月
无数的光汇聚在唯一的出口
它在等着你，和我
还有那句——
好久不见

※※※※※※※※※※※※※※※

07、黑夜里的山石

黑夜

我的手心睡着一朵花
它绽放成夜的样子
万物噤声，生怕吵醒它头颅下的
诗。灯举着影子，不让光与火相遇

山石

青山的石，怕是已经老了
我能听到它在叹气
借一点点月光，照一条长长的线
盘旋在肩头
那是岁月潜行的痕迹

※※※※※※※※※※※※※※※

08、画扇

我的春天始于一场雪。它压住了刚想冒头的种子，也压住了想借风起势的云。
并不是不爱雪，只是等了太久的花，又沉沉睡去。
于是，我收集散落在屋顶的音符，拼一首温柔的歌，再请一只鸟儿，唱一唱雪后的晴天。

雪其实是暖的。
它摒弃了冬日的寒凉，落在眉睫上时，如母亲的手，轻抚着童年。
那时我们还在田埂上奔跑，摘一根柳条，就当纵马来回。

多年后，我们被困在栉比鳞次的城市，仰面，也只能窥见天空的一角。
此刻，就如蛙坐井底观天，还要说一句——很美。

我想念幼年时的那树梅，它从来只开在雪里。
我想念少年时的白衬衣，它承载着清澈的梦。
我还想念曾走过的那条路，每到春日，花就一树一树地开着。
你瞧，我的心已渐渐老去，因为它一直活在旧时光里。

还有什么呢？
大概还有连绵的山，和山脚的那条河。
在我离开以后，它们依然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我是羡慕的，也是喜悦的。我所喜爱的，终归还在原地等着我的归去。

我的春天始于一场雪。它悄悄地来，又静静地走。
它想赋予我最美的开场，我却因为一朵花，辜负了它的好意。

如果让我重新起笔，那我会画一个着了春装的人，坐在檐下，听雪轻吟。
我与它，会望住彼此的眼睛。
那时，一定会有风吹皱眼底的春色，吹动一面云做的帆，还有满架的藤蔓和忽然绽放的桃花的蕊心。

※※※※※※※※※※※※※※※

09、醒来

你在春天又一次醒来
枕着的石里，已积满时间的沙
风会在你耳边低语
人间的草木葳蕤，繁茂成你喜欢的样子

在月光的海里打捞一首旧词
波光调皮地跳进你的眼底
迸溅的声音，被牢牢地握住
一切都还是原样
一切又有了新意

等一封云中来信，再驯服一场雨
我会将豢养的彩虹，挂在你的天空

等夜降临，提一盏灯
捉一枚星子，别在衣襟
再见时，好与你相认

※※※※※※※※※※※※※※※

10、余子佩

|苍苍的烟雨

我的天空在下雨，幸好，我喜雨。
五月的天气，晴时如夏，一落雨，便又似乎回到了春。
只是今日有些闷热，倒叫人有些怀念初春时的雨。
那时风还有些凉，雨也有些凉。

|青鸟传信

晨起时，闻几声鸟鸣。探头望时，已飞远。
小区的绿化做得极好，树木高大，且正逢蔷薇盛时。
楼下有户人家种的蔷薇，爬了几乎半面墙，一簇簇开得正艳。
原本还种了一株金银花，每年都开得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前几日发现已被铲除，不免有些怅然。

|漫长的等待

其实，我的耐心很不好，尤其是等一个结果的时候，焦躁得很。
只是网络让我可以隐藏在屏幕之后，即便依旧焦躁，却可以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
我们都戴着面具，在这个人间行走。彼此有所保留，又怨别人有所保留。
人啊，真是矛盾啊。
但我又可以很耐心地等着一朵花。等它被春风唤醒，等它悄悄露个头，最后等到它绽放。
恰如那一年，我陪着昙花，在深夜静静地开着。

|花一朵

我爱许多花。
春季是热闹的，也是五彩缤纷的。
从梅开始，便一直交替开着。我走过樱花大道，走过海棠之路，走过满架蔷薇，也偶遇过一树桃花，兀自灼灼其华。
你看，这些都是季节赠与我们的美好，怎不叫人留恋。

|江南

少年时，读香山居士的《忆江南》，便觉得江南是最美的。
如今回首，依然觉得江南是最美的。
虽然我去过的城市有限，但诗歌给予我关于江南的无限想象，而旅行则给了我关于江南的所有美好回忆。
我爱江南的亭台楼阁，爱江南的小桥流水，爱它四季不同的美。
尤其，我曾在一家临水客栈里，枕水而眠，那晚还恰好下着雨，真是完美符合我的所有念想。

|无尽的烟波

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
记得那年游西湖，阳光晴好，莲叶层叠起伏，在欣赏的同时，免不得又想看另一种美。
后来又一年，也是游湖，恰逢下了细雨，迷迷蒙蒙的水面笼着薄薄的雾气，弥补了游西湖时的遗憾。
再后来，去观江。无雨，有风。天气阴沉，水汽氤氲，站在桥头，天地似被剖成两半，一半婉约，一半豪放。

|如有来世

可以是一片云，自在地飘着。
可以是一阵风，吹过曾经走过的路。
可以是一条河，流经每一处落脚的地方。
可以是一朵花，在晨曦中绽放，在落日时，悄然化为岁月的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