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枕云的乱写之旅

岁燃 · 发表于 2024-4-1 13:13:26

唐韵舞会《江湖客栈》

马甲：枕云M

岁燃 · 发表于 2024-4-1 13:13:40

01、明日

1
和年轮对话，谈一谈叶与叶间藏着的细碎
时光。添一笔，就是青山
我在青山这头等春日，而你，牵着风筝的线
还没跨过那条河流

三月的花，迟迟
如何才能让你知道，她是一朵玉兰
只因颜色不够，才被打入人间
别举着无尽的白，去相认

2
再退一步，就能遇见雪，还有那棵一直站着的
树。里面藏着莺啼，草木匍匐

篝火烧了整整一夜
我在木头的灰烬里，捡拾掉落的星光
宇宙的倒影辽阔，笼着整片森林、大海，还有
你我。需要一场梦境，才能走出去

3
总有花，不顾季节，一树一树地开着
那盏灯照进孤独，在深处，与岁月静静地
相拥。又将怀抱融化

我不懂，她为何要褪去所有颜色
或许，白马驮着的，不是曾经的躯壳
天蓝成一颗宝石，在我的口袋里，碰撞出
另一个明日

4
而明日，旧成一张明信片，没有地址，也没有
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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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明日还未来，我却对着空白的明信片，发呆——凌抱鹤

明明，和春约定，让四月来得迟些、再迟些。还没来得及丈量
日与月的距离。那座石桥
还睡在雪里，等潮汐卷起桃花，在人间的二两墨
未干前，抱住草色，抱住纷至沓
来的群山

我在清点岁月寄来的信。黑夜举着灯火，将寂静驱赶
却在碧水中，捡到一树海棠。花蕊中的心事，那么浅，又那么深。它
对着掉落的月，将藏
着的每一滴雨水，都献给季节，和星
空。我在留
白处，看见所有沉睡
的过往，如烛火，明
明灭灭。曾经的
信誓旦旦，不过是随手画下的圆，早已碎成
片

发闪的，是那片云。如箭，破空而来，将一切
呆词，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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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凌抱鹤，我们来谈谈小雪初晴

冬日里，我的欢喜有二，一是雪，一是梅。

多年前，曾下过一场暴雪，从凌晨一直下到夜深。在它来之前，我便期待值拉满，因为我与暴雪已太久没见。

我很爱下雪时，看它们一点点堆积，慢慢地给大地铺上一层白色的被子。或薄，或厚，都是一种风景。四季常青的绿，躲在其后，偶尔露个头，都显得俏皮异常，与另三季完全不同。

雪落和雪停，是两种不同的美。

雪落时，纷纷扬扬。若童心大起，会接几片，试图数清楚它们到底有几瓣。但彼时的雪，已不是幼年时的模样，它们更多的是抱成一团，失去了棱角。干雪不易化，也更好堆积。是以，每逢天欲雪，总要祈求老天爷切莫下雨。那一年的冬，难得的少雨，所以暴雪来时，即便知晓它可能会影响许多方面，可心里依旧是欢喜的。

欢喜于它的到来，欢喜于终究等到了这一场白色的盛宴。

年少时，背过许多与雪有关的诗词。说来奇怪，少时读书背书，总令人头痛，于是想找各种理由。可如今遇着雪，却总忍不住背一背那些名句。我曾经写过一篇与刘长卿有关的文，虽然不是写于雪天，可若提及冬，总忍不住想起他的那句“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虽然我爱冬日的雪，却不爱冬日的风。

雪总有停时。

那一年的雪，下了几乎整整一日。来回路上的伞，都接了很厚的一层。到家时，轻轻一抖，便是一地的白。第二日，拉开窗帘，是难忘的、真正银装素裹的一幕。绿色几乎全被覆盖，枝桠弯下腰身，仿佛不堪重负。我寻了一处无人去过的角落，轻轻一踩，便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恰似回到了幼时，于是一步一步，留下一串痕迹。

既然下了雪，自然要踏雪寻梅一番。于是裹了超厚超大的围巾，一路去寻梅。离家不远的河堤，两旁都种了梅树，红、白、绿皆有。我去时，它们恰好开得正盛。红色艳、白色素、绿色雅，怎样都好看，更别提还有积雪的映衬。那一日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无风，人少，我举着手机拍了无数照片，方才罢休。

现在想想，也依然欢喜得紧。就如同盼了许久的那一口甜点，终于被品尝到，如何不叫人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待第三日，天终于放晴，而雪尚未化。阳光不烈，笼着所有雪和梅，那一刻便是一幅长长的画卷，美不胜收。

此后几日，雪开始融化，一滴一滴落下来，如若不小心落入脖颈间，能激出一阵寒颤。我一贯不爱化雪，每每此时，都会叹息。可这个人间，总是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挽留不住。

实则，今年的春日，也下过几场霰。与雪不同，它不白，也不柔，硬邦邦的，落在伞上，有轻微的碰撞声。

遇见它，更令我怀念那年的暴雪，怀念小雪初晴时，在无人角落撒欢的自己，还有在冬日的凛冽中寻梅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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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凌抱鹤，我们来谈一谈岚

岚，山风也。

当然，在汉语词典中，岚被解释为山林中的雾气。于是，有了夕岚二字，就是傍晚山林中的雾气。夕，傍晚也。

对这个词的偏爱，来自于一位友人。我与她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曾抱着电话，一说就是一个小时，无话不谈。她小名便是岚，但我更习惯喊她山风。

山风，这两个字在唇舌间打个转，便似能生出一种凉意来。我虽不爱冬日的风，可我爱春日和秋日的风。

就如三月初的那个午后，阳光很烈，倒有点夏日的味道。我行至山间的一片竹林，恰好有风拂面，似暖还凉，带着春日特有的柔软，还有隐隐的梅香。那一刻，山风二字在我眼前缓缓浮现，我想到这位被我唤作山风的友人，便不自禁地微笑。

春日的风，其实也并不都是柔软的。有时站在日头下，风是热的，扑在面上，带来一阵阵燥热感。所以，我只爱微凉且柔的风，似能吹动心里的那根弦，轻轻一碰，便能生出一支曲来。这样的风，如何能让人不爱呢。

如此，便联想到秋日的山风。

秋高气爽，自然要登山。城市里的山大多不高，或者说不过是山丘，所以偏爱去偏远区域的山。秋日的山，与另三季自然不同。初秋时，山还是绿的，盛夏的余味尚未走远，登山其实并不令人愉快。但到了深秋，一切便不同了起来。山开始萧瑟，落叶铺满小径，每走一步，都有声响。

择一晴日登山最佳。那时，阳光已不再炽热，常青树的叶虽好似蒙了层灰，倒也依旧绿意盈盈。因还未寒，衣物也无需多穿。穿梭于山林，偶尔寻到一两棵枫树，叶片红似火，便觉得此趟没白来。待登至半山腰，凉风徐徐，吹走了登山带来的热气，就仿若盛夏时喝了一杯凉水，浑身舒畅之极。

记得某年下山时，被风迷了眼。努力眨眼后，再细看路时，恰见着一株早梅灼灼怒放，那一刻的惊喜，直至今日，依旧鲜明如昨。

若说春日与秋日的山风有何不同，那自然是温度的区别。

春日的山风，更偏于妙龄少女，她露齿一笑，便让人觉得花都开好了。那时的山风，充盈着柔和美，叫人忍不住想抓一缕在手心。而秋日的山风，则偏于长身玉立的少年，虽仍带着几分稚气，可毕竟是微冷的，又带着些傲气，让人捉摸不透。

我曾与山风谈过四季的山风。她听我将山风比作少年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实则，我只是想逗一逗她。远隔千里，有些人，毕竟不能触手可及。况且，美好与笑，是我通过努力，就可以赠与她的东西。

那日，你与我说，欲将夕岚嵌入一词。我刚说个“好”字，你便抱怨说出律了，只能改。我忽然就想笑，虽然隔着网络，也依旧能看出你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屈从于格律。所以呀，我不爱诗词，不是因为它不美，相反，我一直觉得诗词是一种美到极致的文字表达，它凝练，意在言外，美感十足。我不爱诗词，是因为头痛于格律。你曾和我说，慢慢习惯就好了，可是，我无拘无束惯了，不似你，已身在其中，自得其乐。

后来，你还是嵌了岚字。那么，我就以此岚致彼岚。

三月临近结束，四月的山风，会渐渐带上热度。幸好，还未脱离春的范畴。

幸好，还是我爱的那个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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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再往前走

再往前走，就能触摸到春天的脉络
雨水很轻很轻，如同昨夜的梦
而你就站在我的梦里

与每一朵花告别，我的杯里盛满了
山川。季节的更迭，如约而至
我只能望着它越走越远

把花香夹进书页。文字散落，曲调无情
旧时光，是笔端的一滴墨，摇摇欲坠，又
固执地坚持着。它的叹息，悠长而寂寥

如果四月的河流，能够抚平皲裂
那么，落日会填满所有留白
我会在光的剪影中，看清你，看清人间
看清烽火尽头缠绕的那根，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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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如是一朵云，在湛蓝的天空游弋——凌抱鹤

如何才能将你记住？春日的雨已落成海
是与非，被一场灼灼的桃花烧尽，只留余温，将
一阕词氤氲成岚。风，叩开旧舍的门扉，而你抛出一
朵花，当作相遇的记号。清香弥漫
云，如初生的草木一样，柔、软

在流水与落花的宫殿，梦也
湛寂。月色轻抚着掌纹
蓝衫的衣襟上，还别着前世
的泪水，一刹间，又化为冰凌
天空窗口溢出思念，如刀，划破隔着山海的拥抱
空白的屋顶上，夜色展翅，似一致轻盈的鹤
游眺对岸的青山。虚影中，岁月欹枕
弋取轮回中的一潭湖水，我知道，他还在等那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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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春山蛮紫的，春山蛮绿的

春色，如瀑，覆着整篇桃林，还有城南的庄
山与山的距离，若有似无
蛮江之水，一波接一波地拍打旷野。夜提着灯，捡起藏在
紫菂中的一朵花，又转身赠予还没睡去
的雨水。还要等几次季节的轮回，才能把
春别在衣襟
山之外，还有山。云之外，还有云。我试图假装
蛮不在乎，再回首，却见岁月在
绿萼间抬首。文字被拆解，来时的路上，满是匆忙
的横撇竖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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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我见

我见
青山之外的青山
它低着头，似在叩首
不动，不言

我见
流水之外的流水
它踮起脚，绕着石桥
不离，不弃

我见
太多的桃花，被压在书页间
香气萦绕着文字，连指尖，都
染上一层，淡淡的
因、果

闭上眼，还能见
深处的火焰，舔舐人间的那滴
雨水

星辰坠落
我在寂寂山野中
俯身拾起春色，又转身
将你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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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尾韵也会剪开春色——凌抱鹤

尾页上的雨水，已蜿蜒成一条河。而夜枕着石入睡
韵调起伏，如山，绵延至三月最后一片云，深处
也许，这场烟波终究经不住岁月，它
会慢慢地、轻柔地，化为掌心的一道纹。让我
剪一朵灯花，为你探一探四月的
开篇，凌晷落在枝头
春色，抱着人间的草木
风，如鹤，一刹间，吹到了海的另一边。人影，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