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而秋有痕 ◎卷首偈
世尊拈花时我正锻剑
迦叶破颜处我刃成霜
原来大梦工坊的月色
是先哲落款时抖在断章边的 ——一粒朱砂
◎他们说我是「秋痕」
霜锋过处，水纹在瓷胎里骤老的刹那。
没人见过我的原矿。
曾卧在庄周蝶翅振起的第一阵涡流底，
压着李商隐无题诗里那颗未爆的烛花。
工坊主以指节叩我胴体：
此中有魏晋星图，与半卷烧残的《楞严》。
他呵气成窑，将我投进——
苏轼醉墨为柴，张岱雪夜作釉，
烧了九百轮“人生几度秋凉”。
出窑时，我周身裂璺，
皆成山水断笔。
◎淬我者非水，是目光。
王献之追舟时坠的那滴墨，
卓文君《白头吟》里冻硬的“皑”字，
贾宝玉失玉那夜，潇湘馆竹梢悬而未落的露。
它们在工坊檐角，汇成倒流的银河。
我浸入时，听见历代伤心人，
正用骨血调试着同样的水温：
要烫到恰好让誓言起皱，
冷到刚好令记忆生根。
当我抽出，刃上已自成节气——
立秋在锋，霜降在脊，大雪在锷，
而春分，蜷在最近心跳的那道血槽里，
年年复发，岁岁无芽。
◎工坊主握我在手，如握未写完的判词。
他以陨星为錾，替我刻下：
第一行：赠李白捞过的月影，
第二行：押杜丽娘葬花的时辰，
第三行：印纳兰性德最后一记脉搏。
刻至“痕”字最后一捺，
他突然收锋——
让那点砂铁，永恒悬在将枯未枯的笔势里。
这是留给你自己的，
他拭去额间星河，
当有人为你落泪时，
此处会生出，
覆灭三千世界的
——星群。
◎终究有只手将我抽出。
黑暗里，响起锻打声——
原来持我者，正被更后的来者锻打。
而工坊梁上悬着的月，
始终是同一枚：
李白床前，文君酒边，
如今斜斜映着我身上，
那些永远在将冷未冷间。
它们此刻突然开口，
用陶渊明种菊的节奏说： 别怕 岁月无声而 秋有痕 |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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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前世是位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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