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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们口中一生为一步棋而憾的棋圣,在大梦工坊中与梦中幻化的年轻自己对弈千遍,试图找出当年致败之着的破解之法。我并不解释,棋,当然不会解释,它只在落子的瞬间,改写着黑与白的命运。 梦境,千万次地重复多年前那一场败局,当指尖落子的瞬间,榧木棋盘泛起涟漪,那只手在棋盘中渐渐清晰,一枚棋子浮起又落下,却在快触及棋盘的刹那凝滞,那枚棋子悬停半空,竟映出我年轻时的面容,眉目间尽是当年未染尘霜的锐气。 “你输了。”苍老的面容开口,声音如冰泉击磬:“非为棋局,而是你忘了最初为何执子。” 我怔然,指尖微颤。是啊,为何? 那一刻,我忽然听见十年前山寺檐角的风铃,铃声清越,如初学弈时师父拂袖落子的轻响。刹那间,棋盘崩碎,黑白云子如飞石穿心,直透过我身体而去。 是梦吗?可我明明记得,风止,铃寂,我立于空庭,手中无子,心中无局,那左右院墙犹如宫格,而我,不过是在昨天和明天被反复打劫的棋子。 我输了,输给一场永远没有尽头的棋局。可当月光刺破帷帐,我竟在案前醒来,掌心仍留着棋子的温度。窗外雪落无声,雪粒在窗上凝成细密的冰晶,案前棋局未收,残谱如枯叶铺展,门外一人走来,对我说:“敢不敢对一局?若我输了,便答一个问题。” 我笑。 “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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