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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十年像一个梦，
走进了另一个梦。你不知道梦里的你，
梦见了什么。梦里的你，
也不知道，你从哪一年后来的。
你们相互看着，
不知从何谈起。月亮，
站在你们旁边，像一面出错的镜子，
忘记了那面是正的，
那面是反的。一个人举起了手，
另一个人却抬起了腿。
它以为自己也在梦里。它拍打着面颊。
溅出的月光，像一个刚醒的人，
疯狂地用水冲洗着眼睛。直到你们两个，
一起走进他的梦里。或者从你的梦里，
一起出来。月亮才像，一只被发配的兔子。
在遗忘里遗忘它已经睡着了。
【抱一抱】
每到十点，你银色的鞋子，
就在北京路走来走去。听着它们孤独的声音，
我总想回头抱着你。你会回来。
如六月的一场雨，突然从屋顶，
下进我心里。我白色的T恤，
汗流浃背。我黑色的肌理，却冰冷如铁。
我选择阳光，是对现在的肯定。
我选择雨水，
是对过去的赞美。我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只能像一只盛满清水的水罐，
独自在小区的黄昏滚动。即不因为月亮，
喜欢夜晚。也不因为明天，
而对别人吐露你的芬芳。我有多想，
你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跑出我身体的森林。它闭着眼睛，
也能在遥远的月桂树下温暖地听见。
【虚拟的深海】
鲲已经飞走了。
可大海还在这里，寻找着它的翅膀。
一个人的孤单，
像一头驴子，独自跑进田野，
却找不到美丽的泉水。水里，
月亮的影子，像是昨天就掉了下来。
你一向它走近，
它就飞快地下沉。害羞的重量，
略等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悄然爱上了她的同桌。不是写在脸上，
而是刻在心里。除非她愿意，
谁也无法把航空母舰，
像一封情书，寄进她内心的车站。
鲲已经飞走了。只有大海，
像一只饥饿的鲸鱼。把十方世界随意咬了一口，
就说爱不是修行。而是一盘小山一样重叠的，
红色的业果。我逃到那里，
都是对佛祖自欺欺人的背叛。
【爱的名义】
爱是一声叹息掉进了井里，
一只青蛙救出了它。声音越洗越湿，
它的泪水越洗越多。时间躲在一棵树后面，
像一头被栓住的牛，
缓缓地坐在地上。夜晚，像一头赶不走的大象。
一会走在村庄的外面，
一会走在村庄的里面。云雀爱着四月。
清风爱着细枝。干净的叶子，
爱着月光的沙沙声。在它们下面，
大地爱着万物，万物爱着时间。
西塞山前，你有多爱白鹭和桃花。
我就有多爱，斜风和细雨。
你归不归，我都是那条白色的鳜鱼，
或一直凝视着它的天空。
【时间之谜】
现在我们讨论春天如何像一只凤凰，
飞进时间的深处，而夏天又如何
像一只大鹏呼啸而来。它像有无数影子。
一会这个取消那个，
一会那个取消这个。它替我们在床下，
选好鞋子。替我们在明天的火车，
订好位子。而未知总像一只虚无的笼子里，
一只虚无的鹦鹉。我们看向它，
它才温柔地抬起绿色的脑袋，
怀疑我们知道了什么。此时当我看向窗外，
我总觉得豫西南平原，像一个哑巴。
一些苦可以对历史说出，
一些苦却只能埋在土里现在忍受。
对于它，我们也是一个哑巴。
像村里六十岁的老闷，一辈子没有爱过别人，
却为了一只狗，殉情而死。
【仁者乐山】
少时去看敬亭山，
敬亭山未老，李白也未老。
中年去看敬亭山，
李白老了，我也老了。为什么，
望花湖上，总有蝴蝶，
一会喜欢上午，一会喜欢下午。
在它阴晴不定的翅膀下面
楚王还在喜欢细腰。凤凰，
还在喜欢洁白的羽毛。只有人民，
一言不发。除了去村头转转，
他不知道，长江离他的心里究竟有多远
此时如果我听见，
一只黑色的蚂蚁，在心里搬动月亮，
像一座黑色的大山。你说，
我喜欢在山的东边，
还是在没有阳光和鲜花的另一边。
【大病之后】
世界像一个陀螺，时间抽打着它。
如果我们刚好在凸起的部分，
会很疼。那个在窗前兜售爱情的少女多么美。
清晨，像一颗红色的樱桃，
挂在她胸前。“它是我的象征”，她说完，
就有人想伸手摘下它。并企图把她的青春，
像一件薄薄的外套，脱在沙发上。
她机智地躲过了，
他们出于好心的安排。隔着窗子，
抚摸着只有田野才能折射的目光。
像丹江河迷恋着，
驻马山明日的辉煌。华灯还未初上，
河水已伸着长长的脖子，
咬住了天空。大病之后，
我的城市像一只蚊子，在一滴雨水里迷了路。
快用你习惯了封控的双手，
或者银色的良知救救它。
【白云加工厂】
你来山里看我，我就是一株松木。
白天我吃着空气和烦恼，
夜晚我吃着往事和白云。光阴乏得，
像一个马路上捡拾灯光的老太太。
捡了一地还有一地。他七十岁的老伴，
此时正在家里，
把生活倒进茶盅，喝了一口还有一口。
黄的是过去，
白的是现在。夜晚越来越长。
像是有人在他们身后举着旗子。
这一秒是风动，下一秒是旗动，
最后才是心动。如果我四十年
还没有读懂一朵云的衰老，
是得到的太多，失去的更多。
我是否该把自己加工成，一个工厂。
闲时加工过去，忙时加工未来，
只要现在罪无可恕。
【有所思】
我们说到爱情，
爱情就拿着一束玫瑰，跟人一起跑了。
她站在花园的白裙子，
像是有人把一朵云裁了下来，
然后挂在两棵树中间。夜晚，
像一个并不热心的第三者。只把影子，
铺在她脚下寂静的草地上
它自己早已隐身于，树林上空，黑色的黑暗里。
她身后的男子，像是从春天才回来的，
对小路并没有信心。此时我大喝三声
他会把我当做喝醉的李白，
还是对岸回来的苏东坡。理想属于唐朝，
幸福属于宋朝。如果此时我的手一抖，
今天就会从这首诗里掉下来，
像看不见的人民，又像听不见的万家灯火。
【理想的下落】
有天夜里，他生了一个孩子。
他害怕地看着它，
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他挨个给女人
打了电话。希望她们，
说出事实的真相。第二天早上，
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门前。
她告诉他她是警察。有人举报他，
昨夜偷了别人的孩子。他无法辩解。
他说不出孩子的来历，
也说不出他的母亲是谁。于是，他被捕了。
如果我把这首诗，就写到这里。
我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诗人，
没有钱，没有车，也没有理想的女子。
而那个孩子也将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能
独自去河边看星星。
看它们和他一样，失足掉到河里，
无人去看，无人去救，无人去哭。
【隐形的翅膀】
她像一个魔术师。
从裤兜里掏出一头大象，又一头大象。
她让它们并排站在，
一堵墙的面前，承认是谁偷走了她的时间。
第二天，一头大象独自走了。
剩余的大象亲热地围着她，仿佛就是它
偷走了。她摸着手里温软，鲜嫩，
轻盈的日子。却不知道如何告诉它们，
生活从来没有形象的答案。于是，
在一个寒冷的早上，
她把它们全部放了出去。
希望天黑之前，它们就彻底地把她忘记。
而她也将忘掉出走的那头大象，
有可能是她自己。许多年后，
她在书里写道：过去是一个象征，
现在是一个个抽象的比喻。只有明天，
即有双腿又有翅膀，所以才越飞越远。
【回不去的耶路撒冷】
他从心里掏出一片金叶子，
捏成一条小金鱼，然后又放了回去。
远远地，她想向他讨要。
却看见那条金鱼，挣扎了一下，
就变成一块黑色的石头，
缓缓沉入了水底。她想大喊，
却捂住了嘴巴。他的今天已经睡了，
和那块石头一样。她抬头看着天空，
长久地。直到它关上月亮这唯一的吊灯，
阻止它在空中静止地摆动。
她才允许夜晚，是一只巨大的蚊子，
飞进她的卧室。一边嗡嗡作响，
一边悄悄咬伤她的记忆。往事这样缠绵，
我们又如何骑着一只发疯的蟋蟀，连夜回去。
告诉上帝，我们还爱它。
告诉上帝，我们一直在爱它。
【梦里的梦】
一只狐狸在梦里上吊死了。
一只野兔跳了进去，
想把她从梦里的树上放下。就在这时，
狐狸的梦醒了。那只兔子被关在里面，
再也无法出来。从此以后，
狐狸总听见有只兔子在叫她，
她却总看不见它。如果我把你的梦，
也悄然打开，会有多少只兔子飞快地奔出。
好姻缘是一根没有归途的线。
招之即因，沾之即果。在山里，
时间总是先于黑夜而去。
阳光总是后于太阳，从我们的肩上，
缓缓地落下。六月以来。
我为麦子熟了而为农民高兴。
也为他的眼睛，一直像两颗燃烧的彗星，
担心了一个又一个晚上。
【历史的天空】
历史一再被想象改写，
回忆才在树上，被不断地重演。
草丛里的那只麻雀，是否懂了，
还是没懂，西施只是一条性感，
而不断消失的鱼。她一游进夏天，
就忘了春天里她是谁。她的眼睛，
已在书里死了千年。她的目光，还在风里，
像一面镜子。看着我们一会走进历史，
一会又退了回去。祖国的江山，
像一只巨大的竹笼。
我为它的秀美而四处攀爬。
也为它的险峻而缩步不前。四十年来，
月亮，是我唯一想抓住的绳子。
我该怎么摔掉它？
当它被天空咬去半只耳朵，半个故事，
或者半个人生的时候。
【爱琴海的风】
我爱的人都在这里。
有的见过液体的风。有的听见时间，
像一只鸟，穿过墙壁，
就再也没有下落。历史统领着她们，
翻到哪一页，
就有人，把长长的头发，放在蓝色的海水里。
希望衰老是一只远去的船，
美丽是一只驶来的船。谁在船底？
抚摸着它们的荣光。像一个人，
正抱着石头，从月亮上下来。亲爱的你，
站在他西边是一只风车，
站在他东边是一只蝴蝶。我又能做些什么？
沙滩是白色的，房子也是白色的，
人们爱过的快乐和烦恼，也是白色的。
那么，走一走吧。让风穿过克里特岛，
你就想抱住它柔软的身体。让阳光照在一块石头上，
你就想它还在进去，它还在进去。
【蓝色屋顶】
愿望的顶端是一滴蓝色的雨，
你有多想它，它就有多潮湿。夜里，
我偷偷往墙里塞着金子和珠宝，
希望天一亮，
它就更璀璨，更坚固，更像一座城堡。
美丽的你，
是穿着神话的公主。传说，
有多像一朵红色的玫瑰，长在花园里。
你就有多像一只白色的小鹿，
走在它旁边。时间是清澈的泉水。
我每喝一口，
就更想是奥林匹斯山本身。谁把我的
三十二根神柱，一眼照亮。
谁把我放在森林里的爱情，像一只只兔子，
活泼地带回。亲爱的你，
我的心跳也是一只只兔子。
请你坐在白色的房子里，用你银色的记忆之手，
把它们一一收回。我怕它们跑出地中海，
就再也回不去了。
【低语】
我们言归正传，
说说那只小汽艇跑进了花园，
后来变成了什么。金鱼和桃花，
在里面说了一夜的情话，光阴就散了。
时间的碎片，是证明它从她脸上，
摘下一朵过往的唯一证据。
对我，笑一笑吧。小汽艇变成一根绳子，
正是我一再想抓住大海的理由。
在夏天，没有什么，
是把银河还给麻雀更重要的。
【远巷】
远远地，那个人又回来了。
声音把马车越送越近，
像是一面鼓，再不敲就没有机会了。
夜因此变得漂浮不定，
无数的房屋，像木柴，爬在巨大的浪花上。
亲爱的，把眼睛再放大一点。
上帝就要从教堂里伸手，
一一解救它们。如果你站的更近些，
就会看见，那条巷子，像一艘船，
正缓缓飞起来。真的，我说的不是想象。
一会之后，那辆马车，就会像一面旗子，
被他们插在那艘船的中央。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那个人，
突然，像一面玻璃，透明地哭起来。
【潮声】
爱情就要回去了。
我感觉身体的重量，正被一只白色的水兽，
越吸越少
它比我更懂得，爱是一次潮水，
冲来的越多，回去的越少。它要把六月带往那里？
蜻蜓驮着一块石头，多么滑稽。我的手，
放在大海的背上。多像雅典，
黑了的时候，亚欧大陆所有的白天却在亮着。
因此我爱你，是历史给地球
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衣。而不是地球，
在天冷的时候，才想起冰下的水如此温润。
如此像我给你的爱，夜晚还不想回来。
【落地无声】
我喜欢的一首诗，昨夜死了。
我把它埋在明年的一颗树下，
希望它有时还会开花。望花湖，
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但六月里，石头挨着石头，还很暖。
还不能让我感觉到疼。疼是生活唯一的快感。
你把手插进我荒漠的心里，
扯走一件件往事，我也会这样说。
往事里，李寻欢和段皇爷
是我最爱的两个人。一个爱了别人一生，
一个爱了自己一生。一生是身体的树，
结的最大的果。掉下来，苦不苦，碎不碎，
只有你知道。你身后的狗知道。
它是你的影子，它说明了一切。
【冷月如香】
一只蝴蝶，
掉进了自己的梦里。我伸手，
却抓住了一把空气。植物们都有自己的幻想，
月亮越暗，星星越亮。
林黛玉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哭够了桃花，还能哭些什么。五台山，
鲁智深睡的烂醉如泥。是对未来的否定，
也是对过去的肯定。我讨厌过去。
它像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
却没有说一句话，邂逅过一次眼神，
就拍拍屁股各走各的了。我是谁？
我是渴望太阳掉下来的一个小丑，
我是希望月亮像一朵玫瑰的，
一个傻子。你不是我。你不知道，
一个人在照片里会瘦的更快。一把钥匙，
在锁里，会因为转动而缓慢地，
缓慢地长大。
【一片片树林】
我怀着祭祀屈原的心情，
再次怀疑，一把火烧了一幢楼房，
却没有烟雾冒出。一滴雨，下在田野的心里，
却颗粒无收。人民是一片片树林，
我却总在其外，不在其中。我的胆小，
是一只麻雀。刚飞进一只蜡烛，
看见它慢慢变短，就以为疼的是它，
而不是我。天空里，谁在哭泣？
香草和美人都被他埋在沙滩里，
谁在用内心的铁锹敲打它们。诗人们，
坐的乌篷船又软又厚。它穿过沙漠，
穿过高山，却穿不过一只羊哀怨的眼神。
又一棵青草跟着另一棵青草，
在一滴泪水里淹死了。我不相信明天。
明天像一阵风吹进了树林。有的树
冷的浑身发抖。有的树却一点都不知道，
一点都不想说，树林里好冷，外面更冷。
【夜越来越薄】
谁在拿着刀子，
削着夜色。他看了六月一眼，
就热的像一只老虎，
想跳进房间的深处，用它的阴凉清洗一番。
城市多么安静，
一幢楼看着另一幢楼，挨的越紧，
越不敢大声地说话。黄大妈，
买的番茄，其色鲜红，其型也圆。
熬了炖汤喝，一定迷人。
魏大爷患了老年痴呆，靠在卧室的床上
一言不发，但他更不需要问候。
空气里弥漫着杜鹃花和月季的香气，
一定来自五月，但也可能更远。
“生活是一根棍子，随时敲着失眠的人。”
谁说的，谁在我梦里大声喧哗，
有本事你把那根棍子找出来。
我保证不打死你，也不把你的夜晚拉进我的夜晚。
【远歌】
你跳过悬崖，才发现，
月亮只是你的影子。我追到沙漠，
才知道，海水和骆驼一样干渴。
我的中原，天空老的，
像一尊褪色的雕像。只有守门人，
天天跪拜着它。只有白马寺的钟声，
夜夜清洗着它。一声是哀怨，一声是仿徨。
亲爱的你，今夜泰山有日出吗
你卧室里的麦子，是否收割完。
你给我的瓦尔登湖和挪威的森林，
昨天成了亲。婚礼上静悄悄的。
只有梭罗的沉默，
祝福着渡边和直子。我没有哭。
我的脚去了北冰洋，我的手
还插在太平洋的六月里。我允许幸福是孤独的，
可耻的，不和渺小的太阳系说的。
【笑忘书】
我的十二月，
是一架手风琴。我弹响一个，
就有另一个去拥抱它，亲吻它，忘记它。
太阳每天向我走近一寸，
我就向它走近一尺。没有比诗，
更好的悬崖。没有比心更完美的小木锤。
它锻造着我们的过往，
像火车压着时间，直到你的耐心全部耗尽。
直到你看见恒河，才知道西藏很小，
中国更小。小到一滴水装不下
一头大象，一艘船载不动整个海洋，
我们才缓缓爱上自己。爱上暴雨之后，
那声彩虹。狂风之后，抱住大楼。
它一动不动，只是因为它的内心比我们，
还慌张还虚无。亲爱的我，你要去哪里？
黑夜这么重，白天这么轻。它们一天才相遇一次，
你不要喜欢一个，
就把它们抱在一起，不分轻重地去思念去歌颂。
【归藏】
大火之后，褒姒去了哪里？
猪八戒都修成了正果，我们还留在世上，
做什么。苍鹰给的爱，
黄雀捡起来，也无法当做活泼的苹果。
貂蝉中善良义的毒，
我匆匆赶去，电视剧已演到六十四集。
世界多么奇妙。我爱上白令海，
珊瑚海也知道。我的左腿是个哑巴，
我的右腿是个聋子。它们残疾了一辈子，
是怎么传达的情谊。少年人，
我昨夜听见了一声猫叫，小区却没有人养猫，
你说是谁发出来的？红楼梦有许多故事，
都没有结尾，我们去把它抱出来。
你爱不爱那朵被时间吹散的桃花，
你都要说它是红的，自愿的，春风得意的。
【轻轻】
轻轻，
是我给六月的情话。它隔着田野，
也把黄昏，像一只黄狗，
放了过来。它追着相爱的人们，
跑了一路，只希望他们不要把手里的玫瑰，
当做枯萎的时间，扔进垃圾桶里。
是时候了，给雅典娜一个横着的拥抱，
给海伦一个河水可以倒流的微笑。波塞冬
是我们最亲密的兄弟，我们亲亲他的额头，
就让他把雄心放进沉船。把沉船当做溺水的石头。
一个声音从海底嫩白地冒出，
那是月亮在打捞自己的影子。沉思的我，
英雄的我，路过的我，我们一起把地中海
倒进一只杯子。雅典不喝，波斯不喝，埃及不喝，
我们也滴酒不沾。像爱遇见了爱，
都是虚妄。抱一抱，又能给船舱增添几斤几两。
【红尘里一笑】
嗨，我的天使船长。
加勒比海已经沉睡。你白色的丝巾，
还在梦想做一个海盗。
蕾梅黛丝的笑，昨夜又从银版照片上，
掉了下来。像一个冰块，
被奥雷里亚诺上校温暖了一个下午。
她走的那天早上，
他的心像被掰下一块。他吃了三碗米饭，
也没有填满。“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
他把手插在小金鱼的记忆里，
再也不想伸出来。好船长，
你的笑也和大海一样明丽而深邃。
谁此时下船，谁就是不敢看见，
浪花冲进了石头，又流了出来，
却把心留在了里面。拉丁美洲轻的，
像一片树叶。我一吹走你头发上的海风，
它就会跟着摇晃。历史不是我们的。
而是我们走过以后的。
【烟花上一跃】
谁偷走了我的黄山，
让我整个夜晚都在想着，你的合肥疼不疼。
天空里飘着莫名的悲伤。
我们选择哪个季节，
才能抓住最大的。才能让人间少一点疼痛，
火车路过京广线时，
不再是一片黑暗的烟花。黑暗里，
老虎和岛屿站在一起，
像一对饥饿的父子，刚刚又失去了眼睛。
孤独不可诉说，
孤独必须诉说。你的莞尔一笑，
像一枚银色的戒指。我透过电脑，
也能看见，它在2023年6月7日，狠狠地笑了。
我的船长。没有船，我们在陆地上怎么航行。
没有海，我们在月亮掉下来时，
怎么看清彼此孤独的颜色。你白色的鞋子哭了，
我又该怎么安慰它。
【初见你时】
五月以来，杜鹃越开越旺，
树木越来越小。只有忧伤的人明白，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根棍子。
有时用来抽打别人，
有时用来抽打自己。我谁也不抽，
我只用它顶住门。海水来时，
我请它出去。三月来时，我看门外的桃花，
和心里的桃花，哪一棵更美。
陈阿娇比刘皇后美，杨玉环比杨贵妃美。
小龙女比林朝英美。美的感觉，
像一只水枪。你打出去的越多，
越担心，剩下的太少。你不说，
只有你和你的鞋子知道，
初见满屋星光，你的手有多么小心翼翼。
初见青海湖，像一个蓝衣的小女孩，
我的心有多么欣喜若狂。
【婵娟】
苏轼借它，爱了一回月亮。
我们借它，想了无数亲人。月亮去后，
我们爱谁。亲人睡了，我们念谁。
我们爱城市。它一动不动，
我们也一动不动。仿佛十年的交情，
只是红绿灯前，路过了一次，
沉默了一次。我们想念远方。
远方像一个应许之地，
我们把影子放进去，它总会跑到泉水旁边，
喊来山羊和白鹿，
一起成长。成长是一朵自己会开花的树。
先是隐约可见，后是千朵万朵。
先是你千般怜她，
后是她背上书包，坐上火车
窗帘都没拉，再也看不见。看不见的你，
也像初几里，没出的月亮。
充满期待，充满象征，充满未知的神秘。
而神秘是我爱你的全部理由，
它这次不靠月亮。
【小狗】
春天和小狗一样可爱，
江南和惠州同样遥远。祖国的南边，
大海是唯一的灯。
照亮了人民，也照亮了时代。
苏东坡喜欢的荔枝，
和杨玉环喜欢的荔枝，代表了两种天气。
同理，我在京广线上，
看你的慧心一笑和她的莞尔一笑，
说明有时我在天上，有时我在车里。
车里，我和陌生人说话，
只用逗号，其余的有他决定。
天上，我和熟悉的你说话，只用句号，
一切皆在不言中。不言是沉默的外衣，
沉默是孤独的内衣。因此，内衣里，
还有其他东西。不善于表达的我，
这一次选择省略号。小狗和夏天一样热烈，
中原和大海一样四通八达。我说的缘分，
是烟花绽放之后的绚烂，
总有一天你比我更懂。你不懂，
你就问问你怀里的小狗。它有时看着天空，
忽明忽暗，像蜡烛，又像丢失了锁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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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鸡蛋(
发表于 2023-6-9 09: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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