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城
诗人戴望舒在《雨巷》中写道: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江南的城,大概因属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夏季总是高温多雨。这两周来,连绵的雨势不绝,气温倒是降了些,总算有点初秋的味道。
说起雨和城,我想到的其实是一座古镇。苏州的古镇大概随了她的温柔多情,每去一次,都被吴侬软语包围,叫人流连忘返。
烟雨江南不是白来的,似乎每次去古镇,都伴着风雨。虽说晴光下,可见波光潋滟,但总觉得去古镇,一定要有雨,才能显出它独特的美来。
第一次去时,乘坐直达大巴。
刚上车,便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天阴沉沉的,窗户玻璃上有雨珠滚落,于是莫名就有些期待。
在去之前,友人多次与我提及,在她的镜头里,古镇沉静又悠然,心生向往之下,自然迫不及待也想去走一走、看一看。
抵达古镇口时,客栈的主人前来迎接我。主人与我那友人相熟,所以爱屋及乌之下,对我多番照顾。
从踏入古镇起,我就立刻感受到了那股娴静之美。青石板的路延绵起伏,斜风细雨中,一切都似乎迷蒙起来。客栈主人带着我穿街走巷,稍有不慎,就怕自己迷失在街巷阡陌处。走走看看大概十分钟,到了客栈。
通往客栈大门的小路两边,种满了各种低矮的花草,而客栈则是一座类似小四合院式的房屋。庭院里搭着葡萄藤架子,正是夏季,上面坠满了或青或紫的葡萄串。东西厢房前各摆了一排绿植盆,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在雨中舒展,比晴时多了几分娇美。客栈主体偏木质结构,据说已有近两百年的历史,而客栈的主人就住在北房。
临近中午,饥肠辘辘,主人家就下厨给我做了一碗阳春面。我捧着大碗,坐在屋檐下边吃边听雨。门外的长廊上摆放着一个竹摇椅,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人一坐上去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吃完面,本该去午睡的人却毫无睡意,主人家倒是自行去歇息了,于是我就拉了张凳子,坐在摇椅旁、屋檐下,看雨水落下,看竹枝摇晃,看小鸟飞来又飞去。偶尔有游客误闯进来,手中拎着看着就很昂贵的相机,见只有我在,便又退了出去。这个午后,是难得的闲适,我有点昏昏欲睡,总觉得身处似梦非梦间。
在古镇的几日,天公作美,断断续续下着雨。我撑着雨伞,穿梭在每一条小巷中。有时与另一头走来的人擦肩而过,有时整条小巷只有我自己。因为下雨,青石板有点湿滑,于是我走得很慢。好几次,走到巷子中间,向前、向后都似乎望不到出入口,两边是白墙灰瓦,木质的大门被精美的锁锁住。
如今回想起来,仿佛还能嗅到烟雨中独属古镇的气息,悠然、清悄、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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